伍尔夫在八十年前写下:一个女人要想写作,必须拥有两样东西,钱和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。第一次为这句话驻足,这个说法很精妙,房间象征着空间、时间、经济上的独立。现代女性自始至终都在寻找那间属于“自己的房间”。既是实体的空间也是构筑出精神的疆土。
伍尔夫用₤500年薪拥有一间带锁的房间,她拆解莎士比亚妹妹被关进洗衣房、写简奥斯汀把稿纸塞进抽屉、写自己午餐时因一条鲽鱼而失语,从文学的侧面切入,思考为什么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,没有女作家,女人的形象都来自男性带着鄙夷的视角,这些细节像是河底的暗流,为女性划出清晰的起跑线。我不禁感叹这个数字背后是沉甸甸的自由:女性不必在厨房与书桌间疲于奔命,不必为五斗米折损思想的锋芒。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,女性只有靠自己保障自己的生活需求,不依附于任何人,才有底气才精神需求。其实那些所谓“天赋不足”的女性创作者,实则是被无数双隐形的手从写作的长桌边拉开。
最令我触动的是伍尔夫对“双性同体”的畅想,不是要模仿男性的笔触,而是超越性别的创作,她认为作家在写作的时候应当忘记自己的性别,不带有任何色彩。书中揭露在男权社会中女性生存的困境、历史对女性的偏见、女性面对共同命运以及女性贫困对其创作的影响等问题,那句“杀死家里的天使”的呐喊,正是为了粉碎女性被自我驯化、自我禁锢的镜像,为女性夺回话语空间。
时至今日,我们已拥有物理意义上的房间,但精神世界的空间争夺依旧艰难且漫长。当门锁终于转动,我们获得的不是在终点,而是丈量世界的起点。这本书真正馈赠的不是方法论,而是世界观。当代女性白天在会议室争取话语权,深夜在书桌前对抗困意,我们仍在续写她未竟的文章,要在更广阔天地勇敢地挥洒自己的思想光芒。
伍尔夫所点亮的,从来不是一座封闭的城池,而是灵魂疆域的起点。我理应明白他要的从不是一件完美的房间,只是在告诉我,当那扇门在身后轻轻合拢,面朝的是更加广袤的世界。我们每个人的房间是不完全封闭的个人空间,需要通过不断观察分析外面的世界,邀请那些真正对我们思想着迷的人进来观瞻女性意识的缩影,也很欢迎你来到我的精神世界。(韦博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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